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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屋里的月亮

海外飞鸿
1998-07-30 来源:生活时报 桑红华 我有话说

洛杉矶西部的美丽海滨桑塔莫尼卡,有一条步行街,第一次去便迷上了那里特有的异国风情和精巧、雅致的工艺品,于是隔几个星期便缠着丈夫带着去。步行街的北口有一美国风格的大厦,当地人称它为大蘑菇,其实那是一绵延几公里的大型商场,商场内豪华宽敞,由近百个大小商店组成,配以花坛、喷泉及小型餐厅,十分安静、惬意。

这上百个店中,有一个WhiteHouse(白房子),里面卖的是一水的白色结婚礼服和套装,有一天在白房子门口,看见一位戴着白礼帽、系一袭白色长裙的小姐正在给一位顾客试装,我一进门,小姐就抬头微笑着招呼我们,那一抬头把我惊呆了,她有一双又深又黑的大眼睛,一头披肩发,桃红色的唇上挂着极温柔的笑容,一举一动十分轻柔,我脑子里迅速闪现出“月亮”两个字。同去的朋友惊诧于她的美丽,禁不住举起录像机对着她,她摆摆手婉拒了。看见那“月亮”不爱让我们录像,我赶紧拉着他出门,出门后又遇到一位“绿波仙子”,那是位身材窈窕的美丽女子,穿一身纱质的绿色衣裙,在一个装璜精巧的小摊上卖项链和蜡烛,看见我注意她,她便向我推销项链,那是一条绿色石头样的东西串成的精美长项链,这项链跟她绿色的眼睛和绿衣裙十分协调,感受到这种和谐美的快乐,我未多加思索就买下了她那条并不便宜的项链,姑娘的绿眼睛漾着笑意,对我十分感激。

“月亮”和“绿波仙子”,无疑都是儿时想往的童话世界里的人物,而在这美国普通的大厦里居然遇见了。离开这白屋子里的“月亮”和“绿波仙子”,我对有件事很感慨,这“月亮”和“绿波仙子”如果到中国来,一定属于让行人驻足的绝色女子,但在美国,她们却干着最普通的推销工作,且干得那么自然、平静,那么怡然自得,想想我们有的中国人,一到了那片土地上,恨不得有大把的黄金在等着他(她),一旦去饭馆刷盘子,到制衣厂做工人,便好像忍受了多大的苦难。而我个人认为,这种苦难,大凡也是个人在权衡了利弊以后的自愿选择,大可不必既迷恋于美国的文明又反过来诅咒这片土地,这未免显得太小家之气,因为很显然,这毕竟是别人的国家!

现在,那串绿色的项链仍是我每个冬天必带的饰物,每次看到它,便会想起白屋里的“月亮”和“绿波仙子”,想起她们知足、怡然的温馨微笑,于是,我的心也平静如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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